如果你認為海明威是個偉大的作家,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渣

前些天,同事夕山向我分享了一首老歌《三個人的晚餐》:

三個人的晚餐 沒有人開口交談

窗外星光斑斕 沒有人覺得浪漫

三個人的晚餐 怎麼吃也吃不完

因為我不知道 該如何互道晚安

光是看著這些文字,都能感受到滿滿的尷尬與糾結。和自己的前男友以及他的現任在一張桌子上吃飯,恐怕沒有哪個女生希望體驗這種場景,一定恨不得當場掀桌走人。不過,也不要以為這樣的事情只會出現在歌詞和電影里,現實生活永遠比文藝作品更令人瞠目結舌。今天我想要講的,就是一位大作家錯綜複雜的感情史,他曾經和妻子、小三同住在一棟小別墅里,每天一起打橋牌、騎三人自行車,在海灘上曬太陽。丈夫和妻子吃早飯時,小三也會偷偷溜進他們的卧室,爬到夫妻倆的床上,要和他們一起吃。這樣匪夷所思的「三人早餐」,大概再狗血的編劇也想不出來。不錯,這位大作家就是海明威。而與新歡舊愛同住一間房的這段時光,據他所說,「特別適合寫作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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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那個一本正經、穿著高領毛衣、留著絡腮鬍子的老頭海明威,怎麼會做出這麼奇葩的事情!這就要待我從頭說起了——

 

1921年,海明威22歲。他剛剛從歐洲戰場歸來,找了一份記者工作,沒有發表過任何文學作品。他很窮,不過很帥。

一文不名的海明威寄住在發小兒的公寓里。在那裡,他遇到了一位叫哈德莉·理查森的紅髮女子,她大海明威8歲,能彈一手好鋼琴,內向,害羞,幾乎從未有過戀愛經歷。兩人一見傾心,互相給對方起了很多外號。那一年9月,他們結婚了。

哈德莉對海明威崇拜得要死要活,她喜歡他的大塊頭和男子氣概,堅信他會成為天才。1921年夏天,哈德莉得知海明威正在構思一部長篇小說,簡直激動壞了。只要未婚夫開心,她可以幫忙做任何事。「你要寫小說,這太好了。我可以特別特別開心地陪你寫完它,或被你踢出門、塞進某個角落裡,只要你願意。」

新婚的海明威時常向朋友們抱怨,報社記者的工作會分散他的寫作精力,但為了支撐這個家,掙夠每天吃的麵包錢,他只能堅持做下去。他說的其實並非實情。家裡的頂樑柱不是海明威,而是哈德莉。她有一個信託基金,是她的銀行家祖父為她投的,被她稱為「我親愛的一小袋果仁」。基金每年為哈德莉提供2000到3000美元的零花錢。

哈德莉盡數將這筆資金投在了丈夫身上,讓他拋開生活負擔,專心寫作。那年冬天,夫妻兩人決定離開美國去往巴黎。哈德莉放棄了自己的蜜月之旅,全心全意支持海明威在這座世界文學藝術之都,追尋自己的作家夢。面對這段即將到來、前途未卜的「法漂」歲月,哈德莉對丈夫說:

「歐內斯特,你做的是非同凡響、驚天動地的事。讓我們永遠不要分開,讓我們一起向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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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名之路並不順遂。巴黎迎接他們的,是難以想象的貧窮和飢餓。

海明威和哈德莉起先住在拉丁區的一間小公寓里,每層樓都有一個難聞的小便池。樓下是喧鬧的舞廳,小路上擠滿了乞丐。後來他們搬到了一家鋸木廠的樓上。為了躲避巨大的噪音,海明威每天只能去咖啡館寫作。

他們在河邊一家公共浴室洗澡。沒有錢買炭火,家人在室內要多穿一件毛衣保暖。沒有錢吃飯,海明威會去盧森堡公園裡偷襲鴿子,逮回來燉了吃。有傳言說他的新生兒子邦比只能睡在抽屜里。

哈德莉在整座城市裡尋找便宜的食物,鞋底上的洞讓這項工作更加折磨人,但換鞋底是他們承擔不起的奢侈之舉。哈德莉的衣服漸漸碎成了一片一片,甚至有朋友看不過去,為她做了一條裙子。她左右為難地大哭了一場,最終還是在自尊心的驅使下拒絕了施捨。

負罪感讓海明威備受煎熬,因為他本可以回去做記者,減輕家裡的負擔,但是他放不下自己的作家夢。哈德莉從不抱怨,這讓海明威內心更感沉重:「做著自己想做的工作、從中獲得滿足感的人,卻不是那個最受貧窮之苦的人。」

但是對他們來說,這樣的生活也充滿了樂趣,就好像一場浪漫的偉大冒險。他們感覺自己比那些生活寬裕的作家更高尚,更珍視生活中簡單的樂趣。他們喝便宜的烈酒,對自己的貧民食品甘之如飴,在夜晚的被窩中,沉醉在對方身體的溫熱里。

 

海明威的一些朋友很為哈德莉抱不平,說海明威就是個整天待在家裡,靠妻子養活的「軟飯男」,但他身上確實有值得喜歡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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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2年,哈德莉乘火車去瑞士洛桑看望出差的丈夫,出發之前,她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個決定:把丈夫所有的創作手稿——包括他的短篇小說、詩歌和一部長篇小說,以及這些作品的全部副本都裝進了一隻箱子里,隨她一起上路。她在中途下車買了份報紙,然後發現箱子不見了。

當時沒有電腦、硬碟、複印機。哈德莉弄丟的是海明威全部的文學產出,是他三年來所有的心血。

但當哈德莉嚎啕大哭著出現在火車站,向海明威坦誠一切時,他卻絲毫沒有計較。當晚他回到了巴黎,確認一切都已丟失后,他鑽進了被窩,在兩個枕頭之間絕望地躺了一晚。但即使在多年以後,這段婚姻早已終結,回憶起這件事情,海明威也只是說,可憐的哈德莉是一個「可愛的、一心一意的女人,在保存手稿方面運氣不好」。

「她不是我雇來專門看守稿件的,她的本職工作——當一位妻子——做得真的十分好。」

 

就當海明威夫婦剛剛在巴黎站穩腳跟時,一位不速之客出現了。她就是寶琳·菲佛,一位來自美國的時尚編輯。

寶琳首先認識的是哈德莉。一天打完拳擊,滿頭大汗的海明威來到朋友的公寓,看到妻子正和兩個小鳥一樣的陌生女子嘰嘰喳喳。那就是寶琳和她的妹妹弗吉尼亞,姐妹倆新潮得近乎扎眼,留著波波頭和嚴實的劉海,像極了日本藝伎娃娃。

寶琳和哈德莉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,寶琳腰纏萬貫,父親和叔叔對她寵愛有加,定期把她的錢包裝滿美元。那一季,寶琳身披巴黎頂級設計師操刀的華貴金花鼠皮大衣,耳垂上時常戴著綠寶石耳墜。她覺得泡咖啡館「不合她的身份」,甚至她說話時用的詞都是時尚而奢華的:她把賞心悅目的人或東西形容為「甘露般的」(ambrosial),那會兒的時髦女人形容最好的東西時就用這個詞。

為時尚記者,寶琳的生活圍繞著採訪、秀場、打字機和交稿期限展開,但哈德莉的生活卻獻給了照顧兒子邦比、搜尋便宜食品等日常瑣事。

第一次見面,海明威和寶琳互相看不順眼。寶琳覺得海明威粗鄙、不靠譜。而海明威首先喜歡的是她的妹妹弗吉尼亞。

「我樂意和弗吉尼亞一起外出,讓她穿上寶琳的大衣。」

據說他一度和弗吉尼亞互相調情,甚至有可能私通過。但這次短暫的出軌很快就結束了。

不過,寶琳卻從海明威夫婦生活中偶然閃現的新面孔,漸漸變為不可缺少的常客。這段時間,海明威夫婦一定曾站在他們富有的新朋友的位置上審視自己的生活。很難想象,籠罩著夫婦兩人的那層浪漫紗帳一次都沒有被扯下來過,那種苦悶、不得志的掙扎,始終埋在了他們心底。

 

1925年夏天,海明威帶著哈德莉和一群朋友去了西班牙看鬥牛,這次旅行最終成了他文學生涯一飛衝天的起點,卻也是他與哈德莉婚姻終結的開始。

去看鬥牛的一群朋友中,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貴族——杜芙·特懷斯登夫人。她來巴黎是為了度過難熬的離婚期。

杜芙喜歡戴男式軟呢帽,穿著簡約的羊毛衫、粗花呢裙。當時沒有幾個女人敢這麼穿,因為羊毛衫是男性的服飾。杜芙四肢修長,留著短髮,走到哪兒都鶴立雞群。

在巴黎,她有個同居的情人帕特·格思里,他倆每夜喝酒直到天亮,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床。後來她又勾搭上了海明威的朋友哈羅德·勒布,而海明威本人也對她動了心。

當然,以上提到的這一伙人全都來到了西班牙。於是一場好戲上演了。

在鬥牛節上,格思里和勒布為了杜芙爭風吃醋,杜芙樂於在情人之間製造摩擦,故意擺出很冷淡的樣子。一天中午吃飯時,勒布追問一位朋友,海明威會不會和杜芙有一腿?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哈德莉正坐在旁邊。

旅行歸來后,海明威把鬥牛節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寫進了書里,這就是《太陽照常升起》的雛形。杜芙最終化身波萊特·阿施利夫人,在小說中與海明威難捨難分,其他的幾位朋友則被海明威寫成了可笑的丑角,他們的各種私情和醜事在書里被大加曝光。

隨著那些富裕的新朋友對他鐘愛有加,各種輕浮的享受撲面而來,海明威顯然樂在其中。哈德莉曾經堅持說,她依然讓海明威引以為榮,依然對他保有吸引力,但是在1925年,海明威描述他們兩人的關係時,語氣帶上了一絲冷淡的味道。

 

《太陽照常升起》的初稿完成後,海明威去了去了瑞士施倫斯度假——說是度假,其實他得了重感冒,卻還是堅持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著小說。在私人生活中,海明威永遠會把寫作排在第一位,此外一切都是次要的,他想讓自己的小說「好得要命」。

然而不久,一個幫他修改小說的人不請自來了。

寶琳·菲佛在聖誕節期間到達了施倫斯。12月初,曾有人在巴黎的一條街上見過這樣的奇景:身材嬌小的寶琳拖著一副雪橇,身上還穿著路易斯·布朗熱設計的時髦套裝。她聲稱自己將要和海明威一家人共度冬季假期。

後來海明威說,寶琳不是去施倫斯滑雪,而是去「謀殺」他的婚姻。她蓄謀已久,早就開始了把他從哈德莉那裡搶走的計劃:「一個未婚的年輕女人暫時成了另一個已婚年輕女人的朋友,進入了夫妻倆的生活,然後在不知不覺中,貌似無辜而又毫不留情地把那個丈夫據為己有。」

 

當時海明威花了大量時間修改《太陽照常升起》,這意味著在海明威工作的時候,哈德莉需要一個夥伴,而寶琳確實貌似一個不錯的選擇。於是,每天工作結束后,就有兩個女人同時勾引他。他後來寫道:「其中一個是新穎、特別的,如果他運氣特別差的話,會同時愛她們兩個。」

「所以,兩人之中誰更無情,誰就能取勝。」

雖說是勾引,也要雙方你情我願才能成功。寶琳早就名聲在外,是遠近聞名的「獵男者」,專門拆散別人家庭。不過她也有一些優勢,明顯鼓舞了海明威反過來去追求她——她是富家女,而海明威始終窮得毫無翻身之力。

不知海明威和寶琳是在施倫斯的時候就有了肢體交流,還是在幾周之後才苟合的。但當寶琳離開奧地利時,她和海明威夫婦至少在感情上已經形成了三角關係。

回到巴黎后,海明威的一位朋友在路上偶遇哈德莉,問她寶琳去施倫斯后他們玩得怎麼樣。

「她要奪走我的丈夫了。」哈德莉說。

 

小說修改完成後,海明威去了一趟美國,也是在為即將問世的文學新作造勢。在紐約文學圈,他陷入了一段曖昧之中,對方是文學圈中著名的「冰雪皇后」,埃莉諾·懷利(Elinor Wylie)。

在文人眼中,懷利是一位不可褻玩的繆斯,她那種討人喜歡的thinking girl:捲髮中分,臉旁的頭髮特意梳成大波浪。「貌美傾城,卻又是那種冷傲的類型」。

懷利和海明威一樣有種獨特的個人魅力,吸引了一批死心塌地追隨她的人。海明威顯然受到了感召。我們不清楚他們兩個是否成了情人,不過海明威登上輪船回施倫斯之前,懷利送了他一路,中間還在幾家私酒館稍作逗留。

然而,返回施倫斯后,海明威看到哈德莉在火車站接他,她的臉被冬天的陽光晒成了金黃色,紅髮閃閃發光。敦實的小邦比站在她身邊,一頭金髮,樣子有點兒像日耳曼人。海明威看見他們等在那裡,就「覺得自己寧可死」也不能背叛他們了。

 

度假結束后,哈德莉回到巴黎,隨即接到了邀請:寶琳和弗吉尼亞邀她一起去遊覽盧瓦爾河谷的釀酒區,費用由寶琳承擔。

哈德莉答應了,但很快就後悔做出了這個決定。這是一趟別彆扭扭、極其詭異的旅程。三個人坐進汽車后,一路上寶琳都擺著一副臭臉。只要哈德莉問個問題,或者發句感嘆,寶琳就會不懷好意地頂一句回去。哈德莉儘力避免與寶琳發生直接的衝突,但寶琳的怒氣根源何在,她必定也明白了一些。

回巴黎后,哈德莉和海明威攤了牌。海明威勃然大怒。是,他承認自己出軌了,但他接著掉轉矛頭,咬定哈德莉才是給他們的婚姻帶來無法修補的裂痕的人,因為她挑明了這件事。如果她不把事情拿到檯面上來,一切都會安然度過——至少在哈德莉的理解中,這就是海明威的立場。我們不清楚他的意思是這段私情會自然而然地結束,還是他會繼續幸福快樂地享受著妻子和情人共同的關愛。哈德莉在哭,海明威憤然衝出了家門。

夫婦倆決定不分開。不過,很明顯海明威沒想讓寶琳離開自己的生活。這次爭吵后不久,寶琳通過海明威轉交給哈德莉一封信,要求和她來一場女人之間的交談,哈德莉拒絕了。寶琳·菲佛的邀請,她已經受夠了。

攤牌之後沒多久,海明威計劃再和哈德莉去一趟西班牙看鬥牛,但是邦比突然咳嗽不止,哈德莉就留在了巴黎照顧孩子。海明威一個人踏上了旅程。到馬德里后,他立刻元氣滿滿地投入寫作,僅僅一天,他就寫出了三篇短篇小說。

哈德莉計劃把兒子送到海明威的朋友——墨菲夫婦的莊園中,這樣她就能趕去馬德里與丈夫團聚。不料剛來到莊園,兒子就被診斷為百日咳,母子兩人隨即被隔離了。

他們住在一棟小別墅里,墨菲夫婦每天會送來生活必需品,但孤獨和不確定折磨著哈德莉,她感到大家都在「遠遠躲開我們這些有毒的人」。

不過不久之後,陪伴她的人來了,哈德莉又想念孤獨了。

「星期三菲佛要來看一看。」哈德莉在一封信中告訴海明威。

 

不久以後,海明威也來到了小公寓與妻兒會和,這就湊成了文學史上一幕最詭異、最憋悶的家庭場景。一棟兩間卧室的小別墅,一個情人,一個憤怒的妻子,一個生病的幼童,還有一個不知所措的保姆,任何一個男人都寧死也不會住進去吧?但是海明威後來說,那個環境「特別適合寫作」。

三個人被迫開始了一段彆扭的鄉間生活,展開了各種各樣的三人活動:打橋牌(哈德莉討厭打橋牌),騎三人自行車,還有日常的海灘時光(寶琳教哈德莉潛水,並不願意學習這種技藝的哈德莉差點被淹死)。無處不在的寶琳令哈德莉很惱火,但她無助地處於劣勢,因而忍下了所有冒犯。有一次保姆把早餐用托盤端進海明威夫婦的房間,據說寶琳也跟了進去,並且爬到了夫妻倆的床上,要一起吃。

看到自己在那年夏天的處境,哈德莉一定發覺了,海明威在她和寶琳之間已經做了選擇。這個選擇是如此富有象徵意味。在里維埃拉,在新朋友華美的別墅里,丈夫時髦的情人一直不離左右,痛苦的事實再清楚不過了:海明威已經離開她繼續前行了。他的前程理想已經化作現實,他們已然身處其中,那是一個明媚、輝煌的世界,遠遠拋開了鋸木廠閣樓上畫餅度日的天真和幻想。海明威和哈德莉不再一起對抗富人的遊手好閒、麻木不仁,不再從溫暖的床鋪、簡單的飯食和單純的愛里尋找撫慰。她的寒酸從前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高貴,現在,就只剩下了不得體、不相稱。猛然間,她在丈夫日新月異的生命中成了一個問題人物,不是被修理,就是被拋棄。那年夏天海明威已經無情地裁去不少東西了。

哈德莉和海明威作為夫婦的最後一次共同旅行終於里昂車站,三年半之前,哈德莉正是在這裡弄丟了海明威構思的第一部長篇小說。回首往事,令人一時不知今夕何夕。

在《太陽照常升起》出版前,海明威修改了文前的贈言:

獻給哈德莉·理查森·海明威和約翰·哈德莉·尼卡諾爾·海明威

(約翰·哈德莉·尼卡諾爾·海明威即海明威與哈德莉的兒子邦比)

接著他又畫掉了這幾個字,改成:

這本書獻給哈德莉和約翰·哈德莉·尼卡諾爾

改后的獻詞顯得既心酸又直接。乍看上去,只寫名不寫姓暗示著丈夫對一貫支持他的妻子的親密之情。然而,正當海明威終於要在文壇一鳴驚人時,另一個女人跳了出來,要替代哈德莉待的位置。突然之間,哈德莉甚至和「海明威」這個姓氏都沒有一點兒關係了:只消在她的姓上輕輕一畫,5年的婚姻和信仰就這樣戛然而止。海明威將《太陽照常升起》所有的版稅都留給了哈德莉母子。他在最後一封信中告訴哈德莉,自己過去和將來出版的所有書的收入,都會放在邦比名下,由她監管。

「這確是你的權利,是你應得的。」

寫到這裡,我無意為海明威洗白,但看到這樣的三角關係,就單純把他定義成一個「渣男」也是不妥當的。至少他曾付出過真心,一種難以想象的激情和熱愛。說到底,他最愛的也許還是文學,而這種超乎尋常的真誠,沒日沒夜的創作,噴薄欲出的才華,會讓人們很容易原諒了他的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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